关键词：劳动教育；国际组织；基于项目；基于工作的学习；劳动素养

CLC分类号：G51

文档代码：A

作者简介：杜梦然，浙江大学教育学院（杭州 310058）

基金项目：教育部教育管理信息中心2022年全国教育管理决策支持服务项目委托项目“国际教育战略行动研究与数据库建设”（编号：EMIC-YJC-2022013）

进入21世纪后，随着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新旧产业不断发生变化。人们只要拥有一项技术就能过上稳定生活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预测，由于自动化技术的普及，目前约15%的工作岗位将消失，另外32%的工作岗位所需的任务和技能将被消除。未来15年至20年将发生重大变化[1]，疫情过后这一趋势将更加突出。

在此背景下，许多国际组织提出培养21世纪核心技能的教育目标，超越传统学科和单一技术，注重人的高水平技能和综合素质，帮助人们提高应对变化的能力。例如，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提出人们应该发展“横向技能”（横向技能），即与特定工作、任务、学科或知识领域没有特别关系，并且可以在各种情况和工作环境中使用的技能[2 ];世界银行明确提出，要注重培养人的综合技能，包括认知技能、社会情感技能、技术技能、数字技能四类。综合技能的提高，将增强人们的就业能力和劳动生产率，有助于国家劳动力市场形成良性循环。各个国际组织对21世纪技能的表述略有不同，但内容高度同质化，大致包括认知技能、社会情感技能、数字素养、独立学习能力、批判性思维和创新意识等。基于此，开展劳动教育，培养21世纪人才的劳动素养和技能，已成为世界和各国培养未来发展人才的必由之路。

放眼国际，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以下简称“儿童基金会”）、欧盟、经合组织、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在劳动教育方面进行了深入探索，将教育与劳动结合起来，注入劳动力将理念融入教育和劳动场景拓展教育，以劳动技术补充教育，成功实施多个劳动教育实践项目。本文以几个主要国际组织开展的劳动教育项目为研究对象，分析其实施的相关背景和目标、内容和具体情况、实施结果和成效，把握国际劳动教育的发展热点和趋势。其中，OECD提出的“基于工作的学习”（WBL）项目计划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通过在法国、波兰、美国、荷兰、丹麦等国的具体实施，探索了国际劳动教育在实践层面的转型与突破策略。 。

1. 国际组织开展的劳动教育项目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经合组织、欧盟、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都进行了劳动与教育融合的探索和实践，推出了一系列劳动教育相关项目。每个项目的具体目标都是各个国际组织关注的21世纪技能目标的具体化和细化。每个项目的具体内容根据项目理念、目标群体和实施方法的不同而有所不同。

（一）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中国政府联合启动的“校内外青少年生活技能教育项目”

为保护我国弱势青少年群体，支持处于人生关键过渡期的青少年完成学业，同时达到提高职业中学和校外教育教学质量和实用性的目标，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中国教育部、中国科协合作启动“青少年生活技能校内外教育项目”。

自2016年起，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中国科协合作，共同设计并实施了涉及21世纪技能的“走向社会”综合生活技能培训课程。培训内容包括8个生活技能模块：独立生活与自我管理、人际交往与沟通、职业发展、女童生活技能、社会情感学习、青少年理财、信息素养、环境保护与气候变化。旨在通过参与式培训帮助青少年掌握社会、公民和金融知识和技能，培养一系列相互关联的认知、情感和行为能力，包括自我意识、自我管理、社会意识和负责任的决策等。 ，帮助他们在面临生活选择和关键社会问题时做出明智的决定。

具体项目包括：在全国试点地区开展校内校外青少年生活技能教育；提高教师、校长和教育官员的社会和情感教育能力；开发面向21世纪技能的青少年职业教育课程；为青少年搭建讨论、分享、表达意见的平台。互动平台[3]。

（二）欧盟监管、希腊教育部实施的“技能工坊”试点项目

基于21世纪技能，希腊教育部于2020-2021学年在多所学校启动“技能工坊”试点项目，旨在帮助中小学生提高批判性思维、创造力、灵活性等软技能和适应性。生活技能，如解决问题、领导力和沟通技巧，技术技能，如数字和技术素养。该项目隶属于欧盟，负责监督和评估。

项目的培训教材和内容包括联合国发布的可持续发展目标（SDGs）的四大支柱主题（健康与福祉、教育、公民社会和现代技术），并按年龄段进行调整[ 4]。提出了21世纪技能（如数字通信、数字协作、数字创造力、数字批判性思维、综合数字技能技术等）和数字公民技能（如电子政务、安全浏览、防止网络成瘾等）国际组织都可以制定多个主题单元。此外，该项目还教授工程和计算机科学方面的专业技能，例如数字内容的创建和制作、新技术的使用等；媒体管理技能，如计算机素养、数字素养、媒体素养、互联网安全、机器人技术和建筑建模、模拟技能和计算思维等；组织能力和思维能力，如战略思维、解决问题的能力等[5]。

（三）世界银行生活技能课程实践

世界银行推出的生活技能课程实践旨在教授学生广泛的社交和行为技能，也称为“软技能”或“非认知”技能，使个人能够有效应对日常生活需求。该计划包括三个维度：决策，例如批判性和创造性思维以及问题解决；社区生活，例如有效沟通、抵制同伴压力、建立健康的关系和解决冲突；以及个人意识和管理，例如自我意识、自尊和情绪管理、自信、压力管理以及性、性和生殖健康行为和态度[6]。

（四）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孟加拉国联合开展的“让我们学习”项目

另一种类型的项目侧重于与上述项目的实施截然不同的目标，即培养 21 世纪的能力。其目的是向学生传授与劳动力市场所需技术直接相符的实用劳动技术，以确保学生能够找到工作。例如，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孟加拉国农村促进委员会联合发起的“让我们学习”项目是针对孟加拉国14至18岁农村青年的职业培训项目，旨在通过培训帮助他们掌握实用技能，应对结合就业需求，具体技能包括裁缝及服装制作、木制家具设计、IT技术、美容服务等，项目为期6个月。学生每周参加四天职业实践培训和两次课堂培训。课堂培训包括职业理论、基本识字和算术技能以及生活技能[7]。

（5）OECD推出的基于工作的学习（WBL）项目计划

OECD推出的基于工作的学习（WBL）项目计划是一套不同于课堂或学校学习的实践。该项目是在雇主的管理下，通过参与和/或观察工作，在真实工作环境中进行的一系列学习练习。 WBL 将为学习者提供实践工作经验，以补充校园教学。

下面将通过法国、波兰、美国、荷兰、丹麦等国WBL项目计划的具体实施，从实践层面探讨其特点。

1. WBL项目计划在法国开设职业课程

在法国，WBL项目计划主要用于两类。首先，准备获得职业高中文凭的学生必须完成三年学习计划，其中包括 22 周的 WBL。学生最多可以参加六次实习，每次至少三周。该计划的重点是在工作培训期间整合学校学习，不同职业的资格标准定义了学生应通过在职培训获得的能力。第二个是文凭大学技术（DUT）课程。两年制技术大学文凭课程于 1966 年推出，提供中级技能。该文凭由Instituts Universitaires de Technologie (IUT) 提供。大连理工大学每个专业的课程均由国家教学委员会制定，其成员包括雇主、执业专业人员、教学人员和高等教育和研究部的官员。工作实习是 DUT 计划的一个组成部分。大约40%的学生在第一年获得工作实习机会，90%的学生将在两年内获得实习机会。第一年的实习通常持续不到两个月，但第二年有四分之三的机会持续两个月或更长时间。四分之三的大连理工大学毕业生毕业后继续深造[8]。

2. 波兰 Toczewski 提高 WBL 有效性的方法

世界银行在波兰托切夫斯基进行的一项研究发现，提供实习机会的雇主往往不会让 WBL 学生参与实际的生产活动，而只是将 WBL 视为在技能短缺领域招聘学生的一种手段。但即使WBL的直接生产效益不是企业开展WBL的主要原因，世界银行的报告认为，让学生参与生产过程仍然非常有帮助：一方面，他们参与的实际生产工作是提高技能的最佳方法之一一方面；另一方面，其生产贡献所带来的收益可以通过提高成本效益比来增加企业参与WBL的意愿。

为实现这一积极成果，世界银行报告提出了以下措施[9]：首先，将WBL的期限延长至为期4周的实习期，以便学生在实习结束时能够发展技能，为生产做出更大的贡献。时期。二是帮助企业将学生融入生产过程；三是为雇主提供进一步的能力建设、工具开发和财政激励；四是解决重工业学生的安全问题。

3. 利用 WBL 项目吸引美国青年参与的创新方式

一是“12生命计划”。该计划让学生面临着退出南方电线公司现实工作的风险，从而使他们能够在获得文凭的同时赚取工资。该计划将传统的课堂教学与真实制造工厂内的工作结合起来。学生按正常时间工作、赚取工资并学习毕业后所需的重要技能。一方面，学生通过 Southwire 员工的一对一指导和各个工作站的工作经验，学习机器操作、物流、产品和卷轴组装、运输、质量保证和数据输入等工作技能。另一方面，学生通过特邀演讲者和参观 Southwire 的各种设施了解各种工作。截至2015年中，已有1100多名学生完成课程并毕业，毕业率达90%。其中，40%的毕业生继续接受高等教育，另外30%的毕业生参军，20%为Southwire或其他雇主工作[10]。

二是“城市联盟”计划。城市联盟倡议主要针对弱势社区的高中生，旨在通过高中实习计划帮助年轻人继续接受高等教育或就业。该计划的关键组成部分包括：在办公环境中的带薪实习；课程开始时放学后进行四到六周的硬技能和软技能在职培训，此后每周五放学后进行持续培训；以及基于学生的实习 就学生的学业和学业表现提供咨询；校友服务包括个人辅导、校友聚会和活动以及大学暑期带薪实习机会。

4. 获得认证的公司在荷兰和丹麦提供WBL项目

荷兰职业教育、培训和劳动力市场合作组织（Samenwerkingsorganisatie Beroepsonderwijs Bedrijfsleven，SBB）是由职业教育和培训（VET）提供商与私营部门共同建立的合作组织。职业教育和培训旨在通过工作实习提高学生的就业能力并调整技能供给和需求。 SBB 对提供实习机会的公司进行认证和指导，还负责维护中等职业教育的资格框架并提供劳动力市场信息。 SBB 在行业、地区和国家层面开展工作，其认证标准用于确定学生是否适合通过工作实习获得适当的技能，以及公司是否提供良好、安全的工作和学习环境以及适当的监督。认证基于共同的质量标准，包括可用的培训机会、经验丰富且称职的内部培训师、与职业教育与培训学校合作的能力以及提供学生工作空间。

企业获得认证后，SBB将为企业提供培训，加强企业与学校的沟通，企业之间的交流。同时，获得认证的企业在开放网站上注册，帮助学生和学校寻找实习机会。这些环境中 WBL 安置的质量由教育顾问监控，他们将定期访问工作场所，以监控 WBL 各个方面的所有关键参与者并为其提供建议。

丹麦为保证学徒培训质量提供了一个实用的模式，即提供学徒培训的企业必须得到相关行业委员会的批准，企业必须证明自己有能力提供该职业中的多种任务并具备所需的条件。技术设备。该委员会还可以评估公司是否有可供培训的员工。不同类型的培训师有不同的职责，如计划员、培训经理和日常培训师。企业内的学徒培训师必须是完成VET课程、取得相应资格证书（熟练工证书）、并具有一定工作经验的员工。一般来说，企业在获得认证后五年内不需要更新认证[11]。

二、国际组织开展劳动教育的具体情况

从理念到项目、从试点到推广、从项目到制度，劳动教育领域的国际组织经常与地方政府、委员会、企业合作，共同实施项目计划，先试点后推广。例如，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中国科协联合开展的青少年生命教育项目进展如图1所示。

图1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中国科协青少年教育项目进展情况（2011-2015年）

(1) 完整的设计稿

首先，国际组织根据当地教育需求或现有研究成果，寻找当地政府、委员会或企业合作，组织研讨会，共同开发设计课程并最终确定。例如，联合国儿童基金会与中国科协合作在中国开展青少年生活技能教育项目。早期设计课程有《职业规划与发展》、《女生生活技能》；在“基于工作的学习”项目中，经合组织和澳大利亚政府于2018年11月19日在堪萨斯州佩拉组织了一次研讨会，从业者包括职业教育和培训（VET）教师、学校领导和培训机构代表、政策制定者（政府和经合组织代表）和其他利益相关者（雇主代表和研究人员）共同设计并提供了有效的 WBL 计划 [1]。

（二）试点实施

经多方协商形成完整实施方案后，劳动教育项目将在一定地区小范围试点。实施方式包括学校或培训机构的课程教学、实习实践机会、学校、社区、企业等单位联合提供的考核和资格认证，探索形成一套灵活的课程机制。例如，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在孟加拉国农村实施的职业培训项目中，学生每周四天与老师一起进行实际工作培训，每周接受两次课堂培训，内容包括理论、基本识字和算术技能以及生活技能[[5] ]

（三）推广平台

在小规模试点取得良好效果后，国际组织开展的劳动教育项目将推广到更多地区、更大范围，开发更有针对性的内容，搭建线上线下平台。例如，“校内外青少年生活技能教育工程”不仅为校外青少年提供生活技能培训，还为初中、职业中学青少年提供生活技能培训[3]；希腊教育部开展的“技能讲习班”介绍了机器人、创业、性教育、环境保护、道路安全等学科教育[5]。

(4) 概要规格

项目大规模推广后，项目组将总结、反思、收集经验，制定法律法规并规范实施。例如，意大利要求所有高中课程必须为必修课程，并强制完成WBL计划，该计划规定每个高中生需要有200小时的普通中学工作经验和400小时的技术技术工作经验。和专业学校；世界银行对波兰滑雪场 Tokcz 的报告进行了研究，并提出了将 WBL 项目的持续时间延长到强制性的 4 周实习期之外的建议 [6]。

三、国际组织开展劳动教育的优缺点

国际组织作为劳动教育发展的参与者和中介者，既有优势也有劣势。

（一）吸引企业参与

国际组织作为中介机构，可以帮助和支持企业实施项目或理念，但在实际运作过程中，吸引雇主却具有挑战性。用人单位通常不愿意提供实习机会或提供的实习机会不足。例如，当OECD的WBL理念在英国实施时，66%的雇主表示工作经验是招聘时考虑的重要因素，但只有约20%的雇主为高中生提供工作实习机会，12%的雇主为高中生提供工作实习机会。的雇主为高中生提供工作实习机会。工作安置机会通常由提供学校教育的继续教育机构提供。各国之间参与提供 WBL 机会的雇主数量以及有组织的 WBL 发生率存在显着差异。除了地理范围之外，WBL 的发生率还因行业和公司规模而异。用人单位的不愿意往往基于两个原因：一方面，他们觉得招聘实习生的负担太重；另一方面，他们觉得招聘实习生的负担太重。另一方面，他们不相信学生会从中受益匪浅[1]。

（二）连接学校与社会

学校需要国际组织的支持来学习如何与雇主更好地合作。例如，欧洲培训基金会为从业者提供了WBL实施指南[1]，以确定与WBL项目相关的实施障碍和解决方案。国际组织的一个优势是它们可以代表多所学校与雇主接触。这确保了雇主对计划支持的具体需求得到满足，并减轻了学校的负担。政府可以通过颁布政策并向这些国际组织提供资源来支持WBL项目。对于学校来说，分享其他参与 WBL 项目的学校的经验可能会有所帮助。例如，芬兰以芬兰国家教育委员会编写的手册的形式为这种形式的WBL经验分享提供了系统支持。

（三）学生公平与安全保障

学校的社会和文化资本极大地丰富了学生获得项目支持的机会，国际组织应该而且能够通过收集有关学校、学生及其安置的信息和数据，确保弱势学生获得高质量的劳动教育机会。确定那些在确保学生完成 WBL 计划方面可能存在更大困难的学校，以便将更多资源分配给这些学校。

四、国际组织开展劳动教育的有效性

一是参与规模大、覆盖面广。例如，“青少年校内外生活技能教育项目”每年至少有1万名青少年参与，约2000名教师参加生活技能教育培训[3]；据希腊统计局统计，受益于“技能讲习班”计划的学生约有1,000,000人；超过24万名学生参加了法国高等教育高级技师证书（Brevet de Technicien Supérieur，BTS）课程[5]。

二是教育事业成效显着。孟加拉国农村职业培训项目中，80%以上的毕业生最终成为全职员工； WBL试行一年后，80%~90%的高职学生已经学习了三年[1]； “校内外青少年生活技能教育项目”引导弱势青少年完成从农村到城市、从学校到社会工作的人生阶段，帮助目标群体更好更快融入社会生活[3 ]。

三是获得行业内外的荣誉和奖项。例如，希腊“技能工坊”试点项目在2020-2021年欧洲全球教育网络竞赛（全球教育质量良好实践，GENE）中荣获欧洲全球公民教育质量和良好实践奖。奖金为 10,000 欧元，由教育政策研究所实施，并发表在 GENE2021 全球教育质量纲要集体出版物中 [5]。

参考：

[1]Nedelkoska L, Quintini G. 自动化、技能使用和培训[J].OECD社会、就业和移民工作论文，2018年，第202期。checksum=C7D0D3C2D4AC783D64012CF7B3A9D7ED。

[2]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可转移技能-国际教育局，[EB/OL].(2021)[2022-07-20].

[3] 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全球视野看中国经验——联合国儿童基金会在华合作项目概况[R]. 2019：4。

[4]联合国。 2022年可持续发展目标报告[R]。 2022：7。